福贵奔在前面,先钻了进去,石头忙把翠丫推进去,自己也跟着进去,接下来是二虎,易倾南蹲在最外面,示意大家捂住嘴,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似被人急急挽住,马蹄声停下来,有人咦了一声,漫不经心道:“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是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口音。
“是,王爷!”回答之人听起来是名中年男子,过得一会,声音又响起,“启禀王爷,村里好像刚被大火烧过,到处是血,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座新砌的坟墓……”
“奇怪了,这不起眼的小山村,难道招惹了什么祸事?”那年轻男子语调清淡,似是半点没将这奇异景象放在心上,道,“算了,我赶着去接裴将军,也没时间管这闲事,你这就去青州城找吴越,叫他派人来处理,然后再到沧州来与我汇合。”
那中年男子答应一声,翻身上马,调头而去。
年轻男子默了一会,挥挥手,一队人马有序离开。
距离尚远,易倾南也就勉强听得这么几句,知道不是那些黑衣人返回,心头一宽,等那蹄声远去,便转头去看桥洞里几人,见他们一个个憋着气一动不敢动,便是唤道:“好了,人走了,我们出去吧。”
刚踏出一步,又听得远处得得蹄声,倏地退后回去,比个手势,定住不动。
这回的蹄声却是来自不同方向,一队从西而来,一队自东而往,齐齐在石桥上相遇。
来人均是手持火把,个个黑衣黑裤,倒影映在河面上,易倾南大着胆子往那水面一瞟,认出其中一队正是那群黑衣人,吓得缩头回来,死死捂住嘴巴,背心被冷汗浸湿。
他们果然又折返回来了!
好在河水渐涨,水声哗哗,倒是掩盖住了桥洞里几人的呼吸声。
“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做什么?”有人高声喝问。
易倾南听出是那晚自称属下之人的声音,心头一个咯噔,又听得另一人冷声答道:“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你既来得,我们便也来得,何必管那么多!”
一言不合,就听得刷的一声,刀剑出鞘,势成对峙!
“住手!”声音低沉,正是那名黑衣人首领,“敢问阁下可是从南疆而来?”
“是又怎样?”
“原来是赫……失敬失敬,手下行事鲁莽,还请阁下勿要介意。”那黑衣人首领话音立变恭敬,抱拳道,“阁下,请——”
“你这人,倒是几分眼力……”有人轻笑出声,略显调皮,又是个年轻的男子嗓音,“罢了,既然人家已经让道,你们也就不必挥刀亮剑吓唬人了,走吧!”
蹄声轻快而去,易倾南侧过头,看到翠丫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滴溜溜直转,似是有话要说,赶紧又对她做个噤声的手势。
“大人,我们人数比对方多,方才为何……”
“你懂什么!你没见他们亮剑的招式,如果我没记错,他们正是夷陵皇族的侍卫,这年轻公子不是赫连廷,就是赫连祺!”黑衣人首领哼了一声,又道,“我看他们也只是路过,点火筑坟的应该是另有其人……”
又有脚步声急急过来:“启禀大人,属下还发现了大队人马通行的痕迹!是往沧州方向而去!”
“那瞎子果然有帮手!圣焰令只怕已被其取走!”黑衣人首领一挥手,“传我命令,追!”
黑影晃动,奔马如闪电般射出!
轰隆隆,声震四野,天地俱惊!
易倾南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屏息良久,忽觉不对,照理说那人马早已远去,为何这咆哮之声却是久久不绝?
猛一回头,却见远处黑影攒动,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至!
啊,是洪水!
易倾南还没来得及叫出来,就觉眼前白花花一片,立时被卷入其中,冰冷刺骨,瞬间没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