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04-16
南宫羽微微俯身,贴着她的耳际道:“即墨白,你和本王都是一样的人,身处于黑暗之中,渴望权力与战争,只有鲜血才会让你兴奋,在黑暗中暴露出噬血的本性,这场战争你不是为了宗政恪而是为了你自己,你无法属于任何地方,只有战场才是你的归属之处,只有本王才能满足你这种黑暗的本性,为此,好好的活下去,后会有期。”说到最后四个字,他的唇软软划过她的耳垂,温存如花瓣,空气中隐隐浮动着夜未央的香气,尊贵、霸道比之先前又多带了一丝淡淡的温柔,印于她的肌肤之上,竟似烙印一般,烫的耳垂鲜艳欲滴渗出血来,好似永生永世这股香气都磨灭不掉。
他语声温软,落在她耳边却如遭雷殛,在心底暗黑的深渊之中划过一道闪电,让她久久不能言语,眼前似有一道万仞鸿沟,她分明看到自己站于阳光的背面,立在深渊之上,纵身一跃,跌入黑暗的崖底,任凭她怎么呼唤,怎么祈求阳光也照不到她的身上,画面突转,却又像是回到了十岁的那个冬天,寒风肆虐,锋利的刀剑在月光下冷而亮,刀身都似结了冰凌一般,刺入身体之中,由肺腑将之温暖,融化出一股厌世的绝望,像是挣脱了枷锁一般的快感,她看着腹部喷涌出来的黑色液体,将雪白的衣衫尽皆染为黑色,整个世界都沉入了寂寂的永夜,黑暗如深海的潮水一般侵袭过来,将人溺于其中,无法呼吸,却生出一股困倦,只想永远的沉睡于黑暗之中。
意识渐渐模糊,眼皮忽轻忽浅之间,看到有人朝她走进,月白的衫子划过她微阖的眼帘,带来一股淡淡的白梅香,她看着他走进,像看着阳光冲破黑暗照了进来,就好像她母妃唯一一次陪她去庙会,她们放孔明灯,一盏一盏,汇成一道银河,火光银弧,像缩小的太阳。
她想到那一身白衣,那一股馨香,那快如闪电的剑光,那细如蚕丝的萤萤绿光,还有那个在黑暗中一步一步靠近她的人,血液就好像从身上一点一点的流失一般,那个能将带离绝望的人已经死了,她便永远也逃不出黑暗了。她看着他死在自己眼前,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身子微微颤抖着,就像颤抖的是另一个灵魂一般。
“少爷,你怎么了…”有声音清晰的压了过来,坚定而温柔,她回过神来,恍惚的看着萧无,却发现南宫羽和沈崇文已不见了,只剩一脸担忧的萧无,这样一种哀伤的神情,与他真的是很不配啊。眸中的迷茫之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能灼人的冰寒,“我没事,我们该去看看皇上了。”
秦韦心下烦躁,太医和宫女已进入偏室良久,良妃却还是不见生产的消息,嘶喊声却是毫不停歇,现在这种时刻,局势很容易发现变化,多拖一分时间危险便多一分,何况现在雷霆将军还没有消息,只怕那边也出了状况,他在殿里踱来踱去,难掩心中的焦躁,忽见殿前有人疾步趋来,高叫道:“统领,不好了,雷霆将军在赶往皇城的路上遇伏,秦老将军正带兵前往皇宫赶来,雷霆将军让你现在立刻杀进去,逼皇上退位,如若皇上不肯,立即格杀,生死勿论。”
秦韦听到战报,心下大骇,却不知他父亲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局面瞬间就变得无法控制起来,知晓他的父亲正要赶来,到时候免不了父子兵戎相见,可是他能如何,终究也不过是一颗棋子,现在时间紧迫,已容不得他深思慎行,且他既已做了这等叛逆之事,便已回不得头了,身不由己便是如此,何况心更是不由己,秦韦暗叹一声,率领手下的人冲入偏殿,即便不能逼位成功,将皇帝劫持于手中,也是一张保命符。
硬闯入偏室,哪还有良妃的影子,却是一个宫女在那假扮着,心中大悔,竟然就这样的上当了,想来消息便是由她传出去的,他竟然被他们合谋演了一场苦鸳鸯的戏给骗了,心下大怒道:“圣上演技果然了得,就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救了你的命。”
高远尖声指责道:“秦韦,你当真要做着乱臣贼子吗,你若是能现在悔悟,救得圣驾,也算是救驾有功,圣上仁德,到时候活罪虽然难饶,但是死罪可免,你秦家一世忠魂,你可得想清楚了,你此举可对得起那些先烈。”说着朝天拱了拱手。
秦韦面上亦是闪过一丝凄然,终究还是冷冷道:“高公公之情韦心领了,只是韦也是身不由己,还望公公到了地府不要怪罪。”说完,冷冷看着宗政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