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伴随着凤惜朝身上独有的微微檀木香气,仿佛这一瞬自己魂魄都直飞到了千万里之外。睍莼璩晓
沉鱼郡主愕然抬头,痴迷的目光却撞进了一汪淡褐色的深潭。
此刻的她正以极其别扭的姿势,整个人都扑在了凤惜朝的怀里。
自己是打算表明心迹没错,可嬷嬷可跟自己说过,女儿家要懂得欲迎还拒,太过于主动的女人男人是不会喜欢的,因为那样一点儿挑战性也没有。
想到这些话,沉鱼猛地回过神,羞不自胜地连忙就要后退,可是偏偏越慌却越乱,脚下竟踩到一个小石子,身子一个不稳,整个人晃了晃就要往地上摔去。
沉鱼眼睛一闭,恨不得自己当即就昏过去,就无须再面对如此难堪的场景。
为什么,自己简直太没用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在凤惜朝面前出糗。看到自己这么难堪的样子,凤太子肯定十分失望!
不过下一秒,一个雄浑的怀抱突然铺天盖地而来,有力的手臂一把将她打横给抱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腾空失重感觉让沉鱼脑海里的胡思乱想骤停,只觉得羞红了的耳边也拂过来一阵暧昧的暖风,性感迷人的嗓音在下一秒响起,“沉鱼妹妹,小心啊!”
沉鱼睁开双眼,只见凤惜朝俊脸已经凑到了自己面前。她痴痴的瞪着那红润的薄唇,眼看着它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贴上了自己的。
一时间,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粉红色,自己仿佛要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给浸润了。她羞涩的动了动身子,娇羞道,“惜朝哥哥,别、别这样!”
凤惜朝淡褐色的凤目里面隐去一抹厌恶,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性感迷人的弧度,凑的越发近了,“别哪样?”
沉鱼此刻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啃上他一口,可耳边还回响着嬷嬷“要矜持”的教诲,只能是娇羞的低头,声音也甜的腻人,“放人家下去嘛!”
凤惜朝凤目一闪,里面划过狡黠,“你确定?”
“我……”沉鱼正要开口说“当然不确定”,最后还是将话咽了下去,撒娇道,“放人家下来嘛,这样叫别人看到……”
“那我放了。”也不等沉鱼的话说完,凤惜朝双手便是干净利落的一松,声音也由刚才的慵懒变成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绝冷淡,“等会记得换了衣服再走!你穿成这样真的很丑!”
沉鱼还来不得回味凤惜朝话里的意思,就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阵失重的感觉之后,耳边便传来了一阵巨石落水的“噗通”闷响。
下一秒,满是淤泥的浑水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毫不留情的灌进了她的眼耳口鼻,呛得她昏天暗地,难受的快要死过去。
“救、救救命!”沉鱼在淤水里面疯狂挣扎着,那不能呼吸的感觉简直要了她的命。
怎么可能,惜朝哥哥刚才还含情脉脉的抱着自己,前一秒还在自己耳边浓情呢喃,下一瞬怎么就能将自己扔到这肮脏不堪的淤泥池子里面?
在逐渐要将自己淹没的污水池子里,沉鱼奋力的睁开双眼,竟然能看见凤惜朝唇边那一抹嘲讽的冷笑。
他,就这样将自己扔进了荷花池里面,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直到耳边传来了凤痕冰冷的声音,“沉鱼郡主,水不过才刚到你的腰,淹不死人的。”
沉鱼挣扎了一番,双腿一伸,果不其然的竟然从淤水中站了起来。她愤怒的望向凤痕,甚至能看到围观的下人们眼底的笑意,当即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凤痕望着满身污泥的沉鱼,眸光一暗,意有所指的道,“主子才从刑部大牢见了夜阑心回来,沉鱼郡主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好!”
“什么?”沉鱼因为呛了水而昏昏沉沉的脑袋突然清明起来,她错愕的望向了风痕,连满头满脸的淤泥也顾不上擦拭,“你、你说刚才惜朝哥哥去见谁了?”
凤痕望着站立在水中的沉鱼,眼底划过一抹嫌恶:一身红装裹着奇臭无比的淤泥,完全就是一副落汤鸡的模样。
这样的女人呢怎么配的上自己的主子?这只火鸡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风痕他是凤太子身边最为信任的得力干将,而早在很多年前,他心中女主人的位置就已经留给了一个女人。一个完美无缺,纯洁如莲,又能让主子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东西的女人。
这个世界上能够配的上自己主子的只有那一个女人,其他的女人与她都是云泥之别!
“沉鱼郡主,你说还能有谁呢?”风痕面上挂着笑,只是那笑却为达眼底,瞧着无比别扭诡异,“能够让凤太子在香颂阁那般护着的人,还会有第二个吗?”
说完这话,凤痕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剩下污浊不堪的沉鱼呆呆的立在满是淤泥的荷花池里面,原本的羞恼在听到“夜阑心”这个名字之后飞快的褪去,变成了一股无名之火和滔天的恨意。
“又是夜阑心,又是那个贱人!”
她就知道,前两日惜朝哥哥还好好的,今天一去见了那个贱人,就这般对自己。
一定是那个贱人在背地里使了什么坏!
沉鱼气急败坏的使劲拍打着水面,就好像在发泄自己对夜阑心的恨意,“夜阑心,你这个贱人怎么还不去死,你这个害人精,进了刑部大牢还能祸害人,我不会放过你的,可恶!可恶——”
听到身后那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凤痕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微不可见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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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夜阑心和君无邪被请到刑部的当日晚上,皇帝来朝凤宫的时候,皇后眼眶含泪的将长乐与夜阑心被带到刑部去的事情告知与他。
皇帝听了,却只是淡淡一笑,说的话竟然是与夜阑心对凤惜朝所言的一样,“夜重华那只老狐狸没那容易被扳倒!”
说完这话之后,他脸上的淡笑渐渐褪去了一些,眼中也划过一抹凝重。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能够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手上必定是沾满了鲜血。位高且寒,能够完全信任的人也越来越少,所以东陵的事情,他不能只是听。
他在全国各地,都有自己的眼睛。
这件事,恐怕连夜重华、白振刚,甚至是太后都是不知道的吧!
今日皇后告诉他的事情,他早就在夜阑心被打入死牢之后,就已经知道了。
如今朝堂之中,有以左相和右相为首的两股势力。夜重华崇文,白振刚尚武,两股势力左右相当,相互抑制。
他们两个斗了十几年,自己也看了十几年。夜重华和白振刚过去也都有分寸,自己一般都是由着他们去。
而这次……
浮幽塔?
看来白振刚打算借着这件事扳倒夜重华呢!
这个,自己可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皇后自然是不知道皇帝心中的这一番思量,此刻她见皇帝面上一副对此事并不很放在心上的样子,一双秀眉更是紧紧的蹙了起来,面色也渐渐暗沉了下去。“皇上,难道您就放任左相这样下去吗?长乐身子不好,怎么能待在刑部?”
倒是皇帝见不得她一脸的凝重,一双手缓缓地放在皇后的肩膀之上,温和的目光落在皇后的脸上:他的皇后,已过三五年华,不过却依旧有着少女一般的丰姿。白皙的脸蛋,明眸皓齿,一举手,一投足都是浑然天成的矜贵。
“梓童,你放心,长乐不会有事的。左相那边我自有打算!”双手从肩膀缓缓上移,皇帝有些心疼的想要抚平皇后蹙起的眉头:往日里那些因为君无邪的离开而产生的疏离,仿佛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他弯腰向前,威严却又不失俊朗的脸凑了上去,在皇后的耳边呼出热切的气息。
皇后抬起眸子,目光落在皇帝略带欲色的脸上。不知为何,每当自己看到这张脸,这个自己陪伴了二十几年的男人,她心中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伤感。
这是自己的夫君吗?
因为旁人的一句话,而把自己五岁的亲生儿子送到了外面历练。
为人父母,有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每每想到这里,皇后的心总是抑制不住的抽痛。如今,长乐被关押在了刑部大牢,他竟然还有这份心思要与自己颠鸾倒凤?
皇后心中生出厌恶,面上依旧是百年不变的冷淡。她抬起双手轻轻地推开了皇帝热切的触碰,轻声说道,“皇上,天色已晚,明日还要应付各国使臣,您还是早些早些休息吧!”
这十几年来,因为长乐的离开,自己也受尽了皇后的冷眼。平素就算自己用皇帝的身份压制她,与她在床上一番亲热,她也是犹如木头人一般,双眼空洞,权让自己一股脑的动去,半点也不给回应。
因为这份愧疚,这十几年自己就算是心中记挂着她,依恋着她,却不敢面对她每日期期艾艾的目光。
如今长乐已经回来,自己也给他封王封地,就连长乐也是十分感激,为什么皇后身为自己的结发妻子却还是这样的冷淡?他可是一国之君,如此骄傲的男人,因为长乐已经对她退让了,十几年难道还不够吗?
想到这里,皇帝心中也是有些恼怒,他不悦的望着皇后,缓缓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梓童就早些休息吧,朕走了!”
偌大的朝凤殿里,只剩下皇后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倚靠在芙蓉榻之上。
一双美眸默默垂下,淡淡地跟在皇帝的背影之后。那一抹明黄实在有些刺眼,她爱这个男人,但是更爱自己的儿子,所以,她不能原谅他因为外人的挑唆,就那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就在皇帝即将迈出朝凤殿的时候,身后却是传来了皇后幽幽的声音,“今日翻了牌子,馥雅殿那边应该准备好了,陛下早些过去,莫叫封妹妹等急了。”
皇帝的步子猛地顿住了,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回头。
望着皇后那清冷的容颜,一张依旧俊朗的脸上瞬间盖上了暗沉,半响之后他才冷冷一笑,“梓童皇后果然有一国之母的风范,倒是会将自己的夫君往门外推。没错,后宫之中,所有妃嫔都应该雨露均沾。朕不会辜负皇后的一片心意!”
说完这话,皇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翌日一早,晨光微曦,天朗气清。
整个景阳都充斥着满满的喜气,继一个月前长乐王归来之后,今日又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半个月前麒麟山一役,晋王带领精兵剿灭了一伙强盗。虽然刑部到现在还未查清楚幕后主使到底是谁,但总归是救下了不少妙龄少女,里面更是不乏各国的贵族少女。
晋王一役成名,东陵皇帝龙颜大悦,不但封地赏赐,更是大张旗鼓的替他准备庆功宴。
借着这个庆功宴,受了恩惠的各国都派出了使臣携带贵重礼品前来恭贺。
更夸张的是,听说这次来景阳的各国使臣并不是什么一般人。
南鸢派的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凤惜朝凤太子,北庸派的是太子定苍,胡国亦是派的太子斐尔。
西岐此刻虽然并未立太子,但前来庆贺的亦是太子的第一热门人选,端木璟。重生之狼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