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猫笑得没心没肺。要知道他生下来的时候,恰逢他娘跌落悬崖失去古人的记忆,仅仅残存现代人的那部分桀骜不驯的记忆。故而给孩子们灌输的教养模式也是桀骜不驯的放养模式。锦猫是在没有条条框框的约束下长大的孩子,心性洒脱不羁。这点还真是他娘特殊教养的缘故。所以消遣长辈,甚至拿陌玉炎尊的主仆情深开涮调侃,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有锦猫这种不拘小节的小辈才做得出来。
陌玉深谙锦猫那点逆骨,所以和弄舞的束手无策比起来,陌玉也是惯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对付此时此刻的锦猫,陌玉这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偏就要落井下石一回。
锦猫已经站起来,颀长俊逸的身子偏离陌玉往边上开溜。一边嬉皮笑脸道,“二舅舅,你来得正好,你来陪陪三舅舅。他一个人挺闷的。我去找我的元宝叔,他在客栈一定等我等得心急了。”
陌玉好整以暇的望着锦猫,优雅矜贵的伸出手,手指头邪魅的往里面勾了勾。一股看不见的捆仙绳就直直的弹了出去,圈住锦猫的小蛮腰给死死的拽了回来。锦猫不得不坐回原来的板凳上,还故作潇洒不羁的和陌玉再次打招呼。
“舅舅不会是对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这才分开不久又开始想我了?想我也不用这种方式嘛?”指了指腰间的绳子,“何必浪费法器。舅舅只要说一声想我留下来,我肯定就不会走。动动嘴就能做到的事情何必要动手。我娘常说,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动口就绝不动手。这是省时省力的原则问题。舅舅不懂?”
陌玉白一眼锦猫,“你娘那是懒。还说得冠冕堂皇——”
锦猫嘿嘿的笑起来,“是是是,我娘懒。”却又小声嘀咕着,“我娘懒还不是你和我爹给宠的?”
陌玉刚要开口反驳,锦猫赶紧打岔,转移话题,“对了,舅舅,你和我娘去穹洲寻找解救我爹的方子,可成功了?”
陌玉叹口气,“别提了,刚到穹洲神殿就被你爹给截回来了。”
锦猫闻言哀叹一声,一脸落寞,“这样啊。”
陌玉见锦猫前一刻还跟他没心没肺打闹着,这一刻全然将没心没肺揉成碎渣吞进肚里,只剩下一肚子苦水,一张分明生气盎然的脸庞也皱的跟苦瓜似得,眼眸里波光粼粼,真就像没爹疼没娘爱的苦孩子。
陌玉毕竟是亲手拉扯过锦猫长大的,对锦猫感情深笃不次于锦猫的亲爹。这会对锦猫只有无限怜爱,“你别难过,车到山前必有路。”
锦猫眸子粲然一亮,“舅舅,我爹不让我娘去穹洲。可没有不让我去穹洲啊。不如你带我去穹洲,我去给我爹求药?”
陌玉心念微动,认真的审视着锦猫。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摇摇头摆摆手,“不成不成,你如今灵力损耗大半,那穹洲可不是一般的仙州,穹洲历来就养出那些傲娇大神。不仅会欺负人,而且欺负人也不看大小。”
锦猫扁嘴,心里暗暗嘀咕,“不让我去,我偏去。”
萧爝的性命,成为了压在众人心坎上的大石。特别是聪慧过人的冥夜,自窥破萧爝生机只有一线时,那颗脑袋瓜子便一刻不得消停,每时每分都想着如何延缓他的性命。
当夜,冥夜趁萧爝入睡后,蹑手蹑脚走出水室。萧爝竟然浑然不觉,冥夜站在水室门口望着一脸沧桑憔悴的男人,心里涌起无限酸涩。
冥夜径直走出魔殿,清月却偷偷跟了出来。“姐姐,你去哪儿?”清月手里还拿着交领上衣,一边穿一边迫不及待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