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常夫人才不可置信的颤抖的问,“真离了?”
常侍郎从袖里取出和离书,“娘,你看,这是和离书。皇上说了,从此我和安云裳各奔东西,打死不相往来!”
常夫人立刻来了精神,推开搀扶她的丫鬟,喜道,“离了好。那安云裳也不是安心要做我常家的媳妇的人。娘亲一看她就不是个踏实过日子的。她这一走,娘亲的病也不用治了。”
常侍郎笑道,“娘亲这是心病,如今皇上拔出你的心头大患,娘亲自然就不药而愈了。”
常夫人想了想觉得不太靠谱,“儿啦,那皇上一直都偏袒那妖女,怎么忽然就同意你们和离了呢?你这不是骗娘亲的吧?”
常侍郎拍了拍和离书,“娘,这是圣旨。孩儿能造假吗。至于皇上为什么忽然对孩儿开恩。这事可就说来话长。”
“你说,再长娘都听,不然心里不踏实。”
常侍郎便娓娓道来道,“皇上与孩儿原本也是感情真挚的挚友,他五年前忽然指婚给孩儿,而且对孩儿又是打又是骂的,那也是事出有因。他这是把对爹爹的怒气撒到孩儿身上——”
“为什么?”
“这事你得问爹爹。”常侍郎黑着脸愤愤道,不过最终又忍不住一股脑儿吐出来,“看看他对敏康皇后做了什么恶毒事?皇上和敏康皇后那可是情投意合的一对璧人,爹爹却要棒打鸳鸯,皇上能不恼吗?”
常夫人恍然大悟,捶胸道,“原来我常府这么多不宁事,都是你爹那个老糊涂惹回来的。他怎么那么糊涂?皇上可是他的亲外孙,他难道还见不得自己的亲外孙好吗?”
常侍郎拍了拍常夫人的后背,道,“娘娘,你别激动。爹爹也不是对皇上不好,你想啊,先皇在的时候,爹爹可是一路护佑皇上过来的。这事还不是爹爹和我那个好姐姐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做出来的。他们是担心敏康皇后生不出儿子,绝了大夏的江山。所以才想出这恶毒的计谋。娘,你说,他们怎么这么糊涂?皇上失去敏康皇后多痛苦?爹爹是他外祖父,大姐是他生母,他除了能够在儿子身上出气以外,还能怎么着?”
常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怒骂道,“你姐白活了大半辈子。她这一辈子,不被先皇宠爱,过得多可怜。她还不许自己的儿子对儿媳好?她真是糊涂。可怜我的爝儿,这五年是怎么走过来的?”常夫人说罢开始抹泪。
常侍郎道,“娘,你别难过。孩儿听说,敏康皇后与太妃已经冰释前嫌。太妃现在的日子过得非常安宁幸福。”
常夫人叹道,“那是人家敏康皇后心胸开阔,见识高远。她是真的聪明人,原谅太妃,委屈她自己,可以让前朝安稳,让皇上安心,让我们和安云裳也能化干戈为玉帛。”
常侍郎竖起大拇指,“娘聪明。”
“你爹呢?”
常侍郎瞥了眼门边帘子外的身影,摇头,“不知道。”
“我要去跟他说,让他去乾坤殿负荆请罪。”
“娘,爹怎么可能拉得下脸?你想,论辈分,爹怎么可能对外孙下跪请罪?”
“他拉不下脸,那我代他去。做错了事,就要有担当。敏康皇后能够不计前嫌,这是多么开阔的胸襟。他一个大男人,能屈能伸,难道还不如一个女人?”
常侍郎忍不住想笑,此刻真想看看他爹窘成猪肝色的老脸。
常尚书悄无声息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