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爝的目光同样驻留在冥夜脸上,她今日换了一身白色罗裙,绿色丝线在罗裙的大摆处刺绣着一片片鲜嫩欲滴的莲叶,她戴着红色的面纱,宛若万绿丛中一点红,冶丽非常。
“神医的催眠术虽然有些功效,不过上午的睡眠,朕睡得很浅,很快就苏醒了过来。今晚,朕想要睡个好觉。劳烦神医今晚认真的为朕调理一下身体,如何?”
他这番请求,是有心留她过夜。
冥夜怔了怔,点头,“民女尽力而为。”
夏爝眼底浮出一抹奸计得逞的得意神色。伸出手示意她坐下,“神医坐吧。”
冥夜瞥了眼床头边上铺着贵重虎皮的圈椅,微微一愣,她记得上午的时候,这里明明是束腰圆凳?
也不知是否偶然,恰好她身子受伤了,长时间坐那硬邦邦的圆凳必然不舒服,换了这软绵绵的宽阔的圈椅,她还能趁他入睡时小憩一会。
冥夜就势坐下,照样先为夏爝把脉。
夏爝喜欢她那纤纤素手带给他温润如玉的触感,他趁机多看了冥夜几眼,虽然罩着面纱,可是露出在外的脸色却苍白得可怕。
夏爝的目光又不自禁的落到旁边燃烧的红烛上,他今晚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红烛里添加了安神的药物。就不知他二人谁先将谁催眠着。
冥夜想着催眠术滥用会愈来愈失效,所以今晚决定弃用催眠术。
她从医箱里取出银针,道,“皇上肝郁气滞,民女先为皇上针灸一次,打通瘀滞,再为皇上开方,皇上明日再服用一剂药丸。明晚应该有些改善。”
夏爝却望着冥夜苍白的手发呆,她的手,拿着银针时,竟然有些几不可见的颤抖。尽管冥夜拼命的稳住自己的手,可是她没法控制心口处的巨疼带给她的全身震颤。
夏爝忽然按住冥夜的手,道,“神医看起来精神状态不佳,还是改为催眠术吧?”
冥夜怔了怔,有种老天开眼的幸运感。既然夏爝如此“体谅”她,那她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冥夜又取出上午用过的玉坠,扯起线头在夏爝面前摇晃。
也许是心有余力不足,冥夜今晚的话特别少。反而是夏爝不停的没话找话。“神医两次面见朕,为何都戴着面纱,不用真面目示人?”
冥夜似乎早就准备好了措辞,毫不犹豫的解释道,“民女生来便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颜,可是民女是医者,每天面对形形色色的男人,若是坦诚相见,就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夏爝忍俊不禁,知道她生得美,可是如此不谦虚的赞美自己,她这性子还是这么调皮。
冥夜瞥到夏爝瞳子里那抹玩味的笑意,倏地想起对方的身份,貌似她这番自恋的话表达错了对象?
皇上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看到过啊?
后宫佳丽三千人,哪个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盛世美颜?
好在夏爝似乎很给她面子,没有让她下不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