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堆积如山。
如今已经是魏无忌出动的第七日。
凭魏武卒的强横,竟然还未曾将渭城拿下,可见渭城镇守的秦军抵抗有多顽强。
“兄弟们。”
“杀。”
“只要守住渭城,我军皆为大功。”
“杀啊!”
屠睢,魏全,刘旺他们嘶吼着。
无数大秦将士嘶吼着。
混战持续。
但凭借每一个秦军的抵挡,硬生生的将战力强横的魏武卒给挡在了城楼第一层防线,铸成了一条血海守卫之路。
城外。
魏无忌的眉头仍然紧锁着。
或许对他而言,这小小的一个渭城给他带来的压力太大了。
进攻此城近二十日了。
己方付出了数万计的伤亡都未曾破城,而如今派遣了他魏国最精锐的魏武卒,连续猛攻了七天了,仍然被死死的挡在了外城,城楼上的交战还在持续。
也就是说魏武卒出动了这么多日后,仍然还在城楼血战,虽然城门被冲破了,大批魏武卒杀入了,但仍然还在城楼血战。
“秦国。”
“竟然到了如此地步的国力了。”
“区区五万秦军加上五万降卒,竟可与我五万魏武卒抗衡。”
“秦国强国之势已然到了无可匹敌的地步了,难道未来的天下注定是秦一统天下不成?”
亲眼看着这一场持续了二十日的攻伐之战,魏无忌带着十五万大军来攻,带着魏武卒,可这样的强大战力下,竟然未曾破城,这也让魏无忌心底怅然,心中也产生了一种悲观之心。
但在这怅然的一瞬间。
“我不信。”
“大魏绝不可能为秦所灭。”
“这一战,我赌上国运一战。”
“如若不能吞并韩地,未来必会为秦所灭,只要吞并了韩地,未来会如何还未所知。”魏无忌坚定了心神,眼中重拾信心。
“君上。”
“今日一过就是第八日了。”
“如今除了君上的亲卫以外,其他所有大军都进攻了。”
“可这些秦人太顽强了。”
“想要拿下这渭城只怕还需要些时日。”一个魏将苦笑着说道。
这一场攻伐之战让魏无忌这等身经百战的老将都有些震惊怅然了,更别说普通的魏将了。
“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韩地必须拿下。”
“唯有如此,方可保我大魏国运不灭。”魏无忌沉声说道,透出了坚定。
也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一刻。
在后阵一阵马蹄踏动的声音急促传来。
“报。”
“出大事了。”
“启禀君上,出大事了。”
一个骑兵冲入了军阵,翻身下马后,直接跪在了魏无忌的战车前。
“怎么回事?”
看着这个传令兵,魏无忌诧异道。
“秦…秦军攻占了我上渭城,我军粮道被断,如今秦军已经攻至扎营所在,属下冒死杀出禀告君上。”传令兵惊恐失色的道。
此话一落。
魏无忌瞪大眼睛,涌现了一种惊凝,沉稳的他直接从战车上跳了下来,冲到了这传令兵面前,颤声道:“你说什么?”
“上…上渭城已被秦军所夺。”
“我…我军粮道已被秦军所断。”
“如今秦军已经攻至我扎营所在,正在与留守营地的军队交战。”传令兵颤声回道。
“哪里来的秦军?”魏无忌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秦军攻占了上渭城,斩了他大军粮道,但魏无忌真的想不到哪里去的秦军?
渭水,他布置了大军防守,根本没有机会渡河。
而且在连接国境的陆路上也布置了一万大军驻守,怎么可能袭他城邑?
“回君上。”
“秦军从洪泽渡渡河,兵力不低于万众。”传令兵颤声说道。
“洪泽渡!”
魏无忌神情一变,脸色也变得煞白。
整个渭水必渡之地他安排了大批军队驻守,为的就是防备秦军偷袭,但唯独,兵力镇守最少的就是洪泽渡。
不因为其他,就是因为洪泽渡根本没有机会渡河。
水流湍急。
大船都稍有不慎都会倾覆,更何况小船了。
但不曾想。
就是这个洪泽渡,竟会成了一个挫败点。
“上渭城有君上留下了两万大军,沿途路上也有一万大军。”
“就算秦军再强,他们怎么可能这般轻易的夺城?”
“这不可能啊。”
一个魏将惊恐道。
“连本君都想不到秦军会越过渭水偷袭,他们镇守上渭城又怎么可能想得到?”
“只要趁着夜色,换上我军战甲衣袍,很轻易的就可以骗开城门。”
“唯有如此。”
“他们就可如此轻易的将上渭城攻克,唯有如此,他们才在如此短的时间从上渭城杀回来。”魏无忌脸色煞白,声音都变得虚弱。
这赌上了他魏国国运的一战,就此已经显露出了败象。
粮道被断。
他魏军已然败了。
因为此番十之八九的粮草都储存在了上渭城,此城被夺,生机已断。
“大魏。”
“国运。”
“吾…败了啊!”
魏无忌眼中涌现着不甘,还有一种苦意。
他败了。
这时!
踏踏。
踏踏踏。
自魏军军营所在的远方。
一阵阵踏动声随之而来,似千军万马齐奔腾而来。
“君上。”
“秦军杀来了。”
“距我后军不到两里。”
后方的魏军斥候快马而来,惊恐禀告道。
闻言。
魏无忌脚步都有些不稳。
“君上。”
几个魏将急忙簇拥上来,将魏无忌搀扶着。
魏无忌看向了前方还在攻杀的魏军,看着已经攻破的城门,老眼的目光尽是不甘,眼皮都在颤抖,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多么不甘,不舍。
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付出了那么多的伤亡,好不容易攻破了城门,好不容易杀入了城中。
眼看着只要再继续进攻下去就可以攻破秦国这关键性的一城,从而长驱直入,攻占韩地。
可现在后面的秦军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