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迈的老欧力克转过目光，下巴上的大胡子随他转头的动作同步晃动。

名叫戈登的灰矮人军官正值壮年，身形的块头看着要比普通的矮人大上一圈，就好像他黝黑的脸上仿佛都长有肌肉——并且他也正是军中有名的大力士，但在经历过今天的战斗之后倒是不得不承认乌尔斯的力量远比他恐怖多了。

他当时甚至亲眼还看见了鲁尔多夫死在年轻人剑下的一幕……那样不可阻挡的强大实力。

当时给他的错觉，就好像场景的时间返回到了他们当初入侵脚下这座侏儒城市的时候，只不过将战争中的地底侏儒们替换成了他们，而荆棘小队的寥寥数人反倒却在那场战斗中仿佛变成当时入城扮演屠夫的他们自己。

戈登深吸一口气，镇了镇神，随即盯住欧力克的眼睛再度强调：“总而言之，巴伦德大人今日会见的那支地表人小队非常强大，他们只以几个人的数量击溃了我们，并将鲁尔多夫大人阵斩！”

“那……我们现在应该反攻回去吗？”欧力克咬住牙，冷吸一口气，犹豫几秒过后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同僚，即便他的内心深处对于四百多人打几个人的败绩还是感觉难以置信，“我们手中还有足够多的士兵，最不济还可以临时补充一些地底侏儒进来将他们编制成奴隶兵。”

“脑子里出现这种见鬼的念头或许说明你的逻辑都已经开始变得混乱了，老伙计！”拉尔森抬手拍在自己脑门上，嘴角的弧度有些无奈地撇下，然后马上反驳了这名老军官的观点，“难道你忘了吗？我们当初占领这座城市的时候是何等轻松，而那些下贱的奴隶又是多么不堪一击，你竟指望把这些猪一样的奴隶补充进我们的军队？”

“何况，猪可能比他们还要有用一些……”

“豪德赫克？”

欧力克将目光移向旁边，看见会议室中还剩下一个名叫豪德赫克的灰矮人军官。

豪德赫克的个子与他身旁的戈登形成比较鲜明的对比，倘若说戈登的块头在矮人种族里的大家伙，那么他的身板与之相较就好像只是一个又瘦又小的毛孩子——而他的身份背景和晋升事迹说起来上也与拉尔森相似，两者都是后起之秀，算是巴伦德在军中有意栽培的年轻一代。

这句随口的插话听着像是一句可有可无的吐槽，但听在拉尔森、欧力克和戈登的耳里都仿佛没有那么简单，毕竟在场的这三位灰矮人军官无论老少资历，都清楚这个小个子的家伙脑袋里仿佛装着永远使不完的鬼主意。

他矮小，瘦弱，但十分擅长制定一些恶毒的诡计，大概也是因此曾经受到巴伦德的注意，从而和拉尔森一样有幸爬到了如今所处的中层军官位置。

豪德赫克的眼神鬼鬼祟祟，习惯性地驼着一点背，视线的角度从下往上看向欧力克，再瞧瞧拉尔森和戈登，然后一脸坏笑地对他们出声指出：“好吧，我的意思是……既然那些连猪都不如的地底侏儒帮不了我们，那我们为什么不把目光放到其他东西上呢？”

“比如说？”戈登站在他的身旁马上追问。

“巴伦德大人为了幕后给支持我们的那位卓尔大人举办角斗大会，而在上个月派人拖进竞技场地牢里关着的那只多头蜥。”豪德赫克搓搓手，扭头面对块头相对高大的戈登轻轻呲牙，头盔之下的面目表情透露出他内心深处一丝疯子般的兴奋，“那只怪物，我想你们都明白它是多么暴躁，多么残忍，多么的……可怕！”

“以及难以驯服！”拉尔森一愣，立刻理解了他的想法，“你知道的，我们的士兵根本控制不了那头巨兽，当时光是为了将它关进地牢就死了不少人！”

“但这应该也能证明我们的敌人同样控制不了它不是么？”豪德赫克挪动视线，瞥目看向拉尔森，脸上的表情保持坏笑，“因此，只要我们将那头巨兽从竞技场里引上街道，并让我们的敌人错以为那是我们的战争魔兽……”

话说到这儿，他故意停顿一下，嘴角的弧度括出一抹满怀期待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