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阿岱还想解释一二,但等看到福临放在案桌上那青筋隐隐捏的紧紧的拳头后,最终他还是咽下了所有到嘴边的劝解。
心头一下子前前后后想了很多,最终常阿岱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沉声道:“皇上若是多尼真的如此糊涂,作为看着他长大的堂兄,我一定不会任由他继续糊涂的。”
常阿岱平时说话很直接基本算是口无遮拦,但此刻听他轻飘飘的来了这么不干脆一句后,福临心中立马不悦起来。
但此刻他不想惊动自己的额娘,所以不能用鳌拜。不想让岳乐担心,所以他也不能用自己信任的堂兄。
那些看好多尼的宗亲贝勒也都靠不住,所以想来想去他只能再次把目光投注到这个平时总是得罪人,跟谁的关系都不算亲厚的巽亲王身上。见他似乎还是有些不信多尼的背叛,福临缓口气低声道:“堂兄,你和我还有多尼,都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其实我也不相信多尼会当真背叛我,但这---”
声音中带出一丝落寞,福临继续做沉痛状:“但这世间,什么都简单都容易掌控,但唯有人心是怎么都让人猜不透想不明的。”
福临才番感性却又历尽沧桑作态不说常阿岱受不了,不多时连福临都觉得违和。没有再多说什么也觉得不必要,福临立马走到常阿岱面前声音极低道:“去给我查清楚他到底在干什么,若是他当真无辜,那这件事情便算是我杞人忧天了。但若他敢当真背着我跟博古尔那小子有所牵扯有了二心,你应该知道该什么办?”
“知道,微臣明白!”直到这一刻常阿岱才算是彻底的看明白了福临的为人,也算是彻底的相信他也是先帝的儿子。
只可惜先帝做事一向奉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宗旨,所针对的也全是妨碍到他的人。而福临此时难得未雨绸缪的恨绝,却让常阿岱彻底的寒了心。
面前的福临露出了高兴的样子,看着他此时又像个孩子一样的表情。常阿岱垂目笑问道:“皇上如今京师的情况也很危急,听说正白旗自群龙无首后,便死的死降的降损失惨重。您看我现在先带兵去把京师抢回来,然后我们再在京师等博古尔和多尼来了,来个瓮中捉鳖怎么样?”
“如此甚好!”想到如今的局势,福临毫不犹豫。立马下旨让巽亲王常阿岱,带着他的正红旗继续去攻打京师。
怕太后会知道他想对付多尼进而阻止他,所以福临特意的下旨让身边所有人都禁言,不许将此是告诉在清宁宫的皇太后。
但调兵遣将这样的大事情,又怎么可能当真瞒得住耳目众多权势滔天的皇太后。
彼时待布木布泰听到这个消息后,便立马匆匆的赶到了大政殿。指着还在装糊涂问她怎么突然过来的儿子,布木布泰一脸气愤道:“吴良辅立马安排人把皇上的圣旨追回来,还有让巽亲王立马带兵打道回府,就说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
吴良辅不敢多说什么,连忙顶着福临的怒视匆匆的出了大政殿。
大政殿静悄悄的,刚才还在里面的宫女太监早就麻利的躲了出去。
因为上次乌云珠的事情心有隔阂的母子二人,一个定定的坐在上面龙椅上,一个怒气腾腾的坐在下首,两人半天都不曾说什么话。
半天外面终于传来了咚咚的脚步声,福临和布木布泰立马向外看去。
低着头,急急走进来的吴良辅已是满头大汗。任由脸颊上的冷汗往下落着,吴良辅连忙跪地对着布木布泰颤声道:“启禀太后皇上,老奴刚刚的来消息说巽亲王已经拿着圣旨带兵出了盛京了。”
“他,他怎么会这么快?”
福临没想到他上午才下达的命令,结果到了正午时分。短短两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他便整顿了四万人马出了盛京,连忙惊讶道。
而当他的话,传到也同样心有怀疑的布木布泰耳中后。布木布泰立马猛地抬头高声道:“来人,来人,赶快传旨给鳌拜让他给我带兵去把常阿岱追回来,快---”
福临被她一惊一乍的样子吓住,连忙离开了宝椅看向她。
吴良辅也一惊,连忙连滚带爬的出去找侍卫传旨。
“额娘,怎么了?”福临慢慢的走下,声音中难得带出一丝恐慌来。
抬头望了一下自己的儿子,布木布泰惨笑一声猛地滑座在身后的椅子上。伸手按着自己的额角,布木布泰半天才面无表情道:“他走的太快了,太急了。而且难道你当真不知,当真看不出。你们兄弟几人中他最喜的便是多尼,最讨厌的便是岳乐吗?”
福临一下子愣住,过来半响他才轻声不信道:“额娘你是说,就因为我重用堂兄,就因为我对多尼不好,所以他便也要大逆不道学济度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