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一年十月十六日,整个郾城所有的人,几乎都在讨论贴在皇城外的那张长长的皇榜。
“人都说去年的士子们都是有福的,由女皇亲自监考,是天子门生。但看看今年的这几位,从一开始便说要留任在郾城.留在郾城便是留在女皇的身边,这可比其他的虚名要强的多!”
“是啊,以前除了刑部尚书储大人外,还有那个科举出身的士子是一开始便留任郾城的。有那个科举出身不是被派出去历练几年才被一步一步提拔上来的,像他们如此运气的,还不知道今后会有多大的成就呢。”
“自女皇登基起,先是启用大将军云峥和钟谦德,后来又有了礼部尚书刘大人,吏部宇大人。这些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明显女皇这是在培植--”
“女皇年纪轻,自然喜欢用年轻人。这有什么奇怪的,反正这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
“当然不奇怪,吕兄说的对。咱们女皇就是喜欢年轻人,想想也是,女皇毕竟也是女人。一个才才双十的妙龄女子,喜欢年轻人这也是人之常情。日日的对着一大堆胡子花白的老臣,那还不憋死啊---”
“台兄,慎言--”
“谁给你的胆子,敢在这里公然的提及女皇!”本来只是听到消息难掩心中激动,所以才私自出宫偷偷看看皇榜。但是何曾想到,刚来这皇榜前便听到这样的话,越清风一下子便怒不可止。
许是没想到开口呵斥的竟然是一柔柔弱弱的小女子,众人一下子愣住。
缓缓的走近,盯着那个一身儒服口无遮拦的年轻男子,越清风低声一字一顿道:“看你的样子也像是读过书的,难道就不知何为非礼勿言?”
“我---”
被呵斥的其实也是今年的士子,只是因为落榜心中不愤,这才忍不住出言多说了两句。
本有些害怕和后悔,但见呵斥自己的只是一女子,顿时觉得脸上无光。又被众人这么盯着,他立马脸上发烫口不择言起来:“在下好像也没有说错,世人都知我大周女皇是不能成亲的。但女皇也才妙龄说不能成亲,但没说不可以养一两个男宠吧。要不然你怎么解释,女皇从不喜太监近身,身边服侍伺候的都是---”
“放肆!”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那份暗喜,从不知外面的人竟然会这样的看待她,越清风想也没有多想便一巴掌打了下去。
啪的一声,对方一惊,立马双目赤红的向着越清风举起手来。
眼见对方如此态度,越清风上前一步,立即大声不愤道:“女皇自即位起,大周便一直不曾真正安稳过。先是北契丹和西卫国前后夹击,后来又是各地天灾地祸不断。这一年时间,女皇一边要安抚大周的国民,重兴国力安抚灾民。一边又要筹集粮草给前线抵抗契丹入侵,还要小心提防卫国会出尔反尔乘虚而入!结果作为大周的一员,你便是这样看待女皇的。”
原先围在四周的民众,立马冲着青衣男子指指点点起来。
怕事情闹大,一位年长者立马抓住了青衣男子的手臂,对着越清风高声劝道:“这位姑娘,我看这位小兄弟也只是一时糊涂才说出了这样的话。姑娘既然已经出手教训过他了,那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咄咄逼人?”其实今天就算别人说的是她,她都不会这么的激动。但他偏偏说的是朱巧昕,她怎能容许别人这么说她。
“臣民不能私议君王,这好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吧。女皇这一年多来,兢兢业业劳心劳力事事亲力亲为。一年一次科举,这对你们来说已是天大的恩惠。结果你们不感恩戴德也罢,竟还在这里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怎么由得了他胡说八道,便由不得我反驳一二!”
“我--”劝架的老头,看着越清风那一身明显质地不错的华贵衣衫,一下子语塞。
“臭丫头,你别给脸---唔--”
凌空飞来的一颗石子,一下子打在青年人的嘴上,捂着嘴巴李四一下子大叫起来。
刚刚被围在边上的好些人被吓得不轻,连忙后退。
“杀人了!”不知外面谁喊了这么一句,早早就观察着这边的几名皇宫守卫一下冲了过来。
“皇城外不许喧哗,还有---”
越清风的容貌早就被所有的皇宫侍卫记得牢牢的,进内见她站在那里。几位侍卫立马跪下:“守城卫参见郡主殿下,郡主千岁!”
“郡主?”李四的脸已经白了起来。
越清风还在观察刚才的那石子是被谁扔过来的,回头便见四周围着的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殿下,小民真的只是一时口误,还--还请殿下饶命!”李四连忙跟着跪下。
已经看出一丝端异,午门外的几名侍卫连忙将李四的双手反剪起来压在了地上:“郡主,可是他出言无状?属下立即将他押回去--”
一年多的时间,早就明白这身上的身份可能会随时要了一个人的性命。所以一下子打断了对方的话,越清风立即道:“将他绑在午门天柱外暴晒三日,以儆效尤即可。”
她虽然气愤,但也知道不能仅凭别人的一两句便要了对方的性命。只是死罪能饶,活罪却不能免了。
这十月份的天怎么可能还算暴晒,周遭众人全部都安下了心。被吓尿了的李四反应极快的跪地嗑起头来:“多谢殿下,多谢殿下。小的以后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没有再理会他,抬头一直留意四周的越清风在终于发现远处那本不该出现的女子后,情不自禁的向前走去。
“那--那是女皇身边的御前侍卫黑卫,看他们腰间的正三品令牌!”突然冒出的声音让向前的越清风一下子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