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笑话!”乐凝憋不住话,冷蔑嗤鼻。“映蓉大姑姑你,跟在皇后身边为非作歹这么多年,眼看着皇后容不下了,却跑到年贵妃娘娘的翊坤宫来求饶,这不是荒谬至极的笑话么?从前做下那么多对贵妃不利之事时,姑姑就没想到会有今天?凭什么坏事都让你们做尽了,这会儿还舔着脸来求恩典,贵妃娘娘就得如你所愿呢?”
“奴婢并非此意。”映蓉听了乐凝的话,心都凉透了。“娘娘,奴婢愿意将皇上撅害娘娘之事,一五一十的说明,有了奴婢的证供,娘娘您也能为自己讨还公道不是么!”
伸出了双手,乐凝撸起袖子:“娘娘您看,这些都是皇后娘娘的赏下的。奴婢卑贱之躯,苟活至今说是不易,就请娘娘看在奴婢帮过娘娘的份儿上,开开恩吧。”
映蓉手臂上,的确有许多伤痕,瘀痕或青或紫,看样子都不轻。年倾欢很明白,她这是不愿意就死,这才百般的挣扎、求生。但实际上,她没有心思帮她。“漫说你的话未必可信,即便你所言皆是真的又能如何?本宫的福宜活不过来,福沛亦然。皇后对本宫做下的恶事也无法更改。”
“娘娘就不想有朝一日成为取代皇后,成为皇后么?”映蓉空洞的双眼努力的想要寻求一丝曙光。“长久以来,久居后宫的妃嫔,有谁会不是这样的心思?有谁不想成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皇后?”
知道贵妃对皇上的心意,映蓉急切道:“难道娘娘就不想风风光光的与皇上并尊,受尽天下人的朝拜么?无论是天坛地坛,无论是祈雨祭祖,娘娘就不想是成为皇上身边唯一的女人,唯一能相伴在侧,风雨同行的妻子么?”
“可惜本宫不是啊!”年倾欢冷笑,垂首,看着自己冰凉的指尖。“皇后就是皇后,本宫再怎样,也不可能成为皇上的结发之妻。就算有朝一日,能成为皇后,也断然不会是皇上身边唯一的女子。明明就不可能的事,何必去觊觎,何必去奢望?贪婪自己根本就得不到的东西,除了累,就只有死。”
“娘娘……”映蓉难以置信的凝视着年贵妃,她的话怎么能如此的坚决,如此的不留余地。“难道您……您怎么……”
年倾欢当然不会告诉她,皇上是不许自己成为皇后的。当然,即便皇上允许,她也没什么兴趣去做皇后。“本宫只想安安静静的陪伴在皇上身边,仅此而已。你不要以为你的三言两语,就能改变本宫的初衷。更不要妄想能抹去你昔日的罪过。”
看了看天色,年倾欢慨然:“日升日落,四季交替,从来就没有变过。就如同人的宿命一般。有生就有死,注定了的。乐凝,着人将她押送回景仁宫。她到底是皇后身边的人,要怎么处置,本宫无权过问。”
“奴婢明白。”乐凝福身道。“走吧,映蓉姑姑,这翊坤宫可不是你能待的地方。还是好好的回您的景仁宫当差去吧。”
“不要,贵妃娘娘开恩啊!”映蓉死乞白赖的就是不肯走,还想往前爬,逼近贵妃身边。
乐凝与花青两个人合力都拦不住。要不是贵妃正歇在床上,多有不便。乐凝真想传戍卫进来,将人活活拖出去。
“皇后娘娘驾到——”
汪泉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尖利。
映蓉听见这动静,当即傻了呀,浑身的力气都散了去,整个人忽然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是……吓晕了?”乐凝似笑非笑的问?“有这么夸张么?”
花青倒是有些担心:“娘娘,皇后这会儿过来,明显是为映蓉的事情。您看这怎么办才好?”
“场面不用收拾,请皇后进来便是。”年倾欢的话音才落,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已经闪进来。
静徽斜眼看了地上躺着的映蓉,愤懑道:“本宫听闻贵妃病了,特意前往探视。你的身子一向都弱,这会儿可好些了么?”
年倾欢勾唇一笑:“臣妾身子不适,皇后娘娘恕罪,怕是今儿不能给您行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