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给皇上请安。”胡来喜正要去养心殿回禀,说那常在自缢而亡之事。不想皇上就过来了。“奴才正有事禀明皇上。”
“长话短说。”胤禛道。
“延辉阁那氏,已经畏罪自戕。”胡来喜低沉嗓音道。
胤禛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淡然“嗯”了一声:“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嗻。”胡来喜赶紧退开。
乐凝则迎上前来:“奴婢给皇上请安。”
“贵妃呢?”那会儿在养心殿中,倾欢身子明显有事。胤禛知道她没有传御医,不放心,故而前来看看。
“回皇上的话,贵妃颇感疲倦,这会儿才睡下。”乐凝乖巧的答话。
“朕自去陪一会儿,你退下。”胤禛还是不想离开,不知道为什么,话都说明白了,反而悬在心上的宝剑依旧悬着。当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奴婢遵旨。”乐凝使了眼色,领着一众迎驾的宫人都退了下去。
胤禛来到门前,抬起的腿悬在半空片刻,才迈进了门槛。“你在这里等着朕。”
苏培盛赶紧应嗻,弓着身子推开一旁。待到皇帝进了房中,才着人关上了房门。
年倾欢睡的很不踏实,双手死死的捂着胸口。大豆的汗珠顺着她的额头,密密麻麻的往下落,枕上湿了一大片。
“你是在怨朕么?”胤禛轻轻的与床边侧身卧下,邻近她鬓边。取了帕子,尽可能轻的为她拭去汗珠。“福宜的事,是朕真的对不住你。倾欢,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决断,朕有何必苦恼到今日。于你而言,朕是君。于朕而言,何尝不想只做你的夫君。朕轻易不说这样的话,是怕你根本就不信朕有这样的心……”
年倾欢睡的很沉,也很不安。睡梦之中,忽冷忽热,她弄不清自己梦见了什么。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被温暖包围着,忽然就哭了。这样的温暖总是那么短暂,她知道,一切很快就会消失。而她,永远都活在刀刃上。
“贵妃娘娘……”乐凝端着药进来,轻轻的唤她。“您没事儿吧?”
年倾欢皱着眉,隐约听见有动静,才缓缓睁开眼睛:“什么时辰了?本宫还没去瞧弘昼。”
乐凝扶了她起来,幽幽道:“娘娘,您可知您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日傍晚。五阿哥早就已经醒了,还亲自来探望过您。御医说他仅仅是受了些外伤,并不要紧。倒是您……几番操劳,心力交瘁,需要好好调养。奴婢刚端了药,正好温热,您快些喝了吧?”
“第二日傍晚?”年倾欢隔着帷帐看了一眼窗棂,天果然快要黑了。“我睡了这样久,你怎么不叫醒我?”
“皇上吩咐奴婢,不许搅扰娘娘清静。”乐凝转身端了药碗:“皇上还吩咐奴婢为娘娘更换了干净的衣裳。奴婢与花青手脚利落,却也折腾了一会儿,娘娘睡得沉,都没有醒转呢。”
“是么!”年倾欢果然觉得身上舒爽,并不是湿漉漉的难受。“我竟不知自己可以睡得这么沉。”
“娘娘许是累了。”乐凝递上了温热的卷子,待贵妃饮罢了药,她轻柔一笑:“奴婢准备了梅子,给娘娘解解苦。”
“不必了。”年倾欢倒是没觉得嘴里有多苦。“这么苦的药咽了下去,舌头木了,反而没有什么感觉。倒是……你方才说,皇上来瞧过本宫?”
“是,娘娘。”乐凝温和的笑道:“娘娘您回宫便歇下来,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皇上就过来了。没让人从旁伺候。傍晚时,娘娘您还没醒来,皇上传召了御医给您请脉。一直到第二天上朝才离开。期间皇上一直守着娘娘身边,关怀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