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玉京最大的医馆,药皇阁彻夜不休,即便是夜间,还开着一处侧门,每夜都有一名铃医以上的医师在当地坐诊。
今夜坐诊的却是药容。
“是你,”药容头也不抬,依旧是整理着今日开出去的药方。
“是你们做的,”范大夫的目光冰冷一片。
直至今日为止,直至他看到了身上血肉模糊的小芸和悲痛欲绝的村民时,他才真正发现,自己已经和药皇阁越走越远了。
“你在说什么,若是你是来看病或者是来切磋医术,药皇阁很欢迎,但若是你是因为了小慈恩堂竞争不利,前来质问药皇阁,那你可以走了,”药容也嗅出了范大夫身上散发出了的火药味。
“不要再装了,周楚村的人是你们雇佣猎兵杀的,还有封锁小慈恩堂药草供应的事,也是你们做的,想不到堂堂药皇阁,会因为惧怕一家小医馆的崛起,做出这样下三滥的事情,”范大夫尽管已经脱离了药皇阁,可他的心目中,药皇阁一直是他学习医术的地方。
他也从未曾,正面上和药皇阁抗衡过。
可是这一次,药皇阁的所作所为,却是彻底激怒了他。
“什么周楚村,什么猎兵,我全不知道,”药容一脸的茫然。
“去问问颀芳菲,告诉她,狗急了都会跳墙,这一次,我不会就此作罢。周楚村的血债,药皇阁迟早要还的,”范大夫说罢,愤然从腰上扯下了一物,砸在了地上。
药容定睛看去,范大夫丢下的却是他的医师牌。
他如此的举动,言下之意是要和药皇阁一刀两断?
药容面上,有了几分急色,她还要询问些什么,可不等她开口,范植已经愤然起身离去。药容望着地上的医师牌,心中明白,这一次,范植真是和药皇阁没有半分关系了。
“慢着,”颀芳菲从楼上走了下来。
时值深夜,药皇阁的灯光很昏暗。颀芳菲从光影和黑暗中走出来,就像是从地狱中走来的恶鬼般,看上去有几分森然。
药容面色大变,她慌忙捡起了地上的医师牌,想要替范大夫掩饰。
“事情是我做的,药容一点都不知道。范植,你可是很愤怒,想杀了我?”颀芳菲慢条斯理地走到了范大夫的身旁,用眼神挑衅着他。
“你还是不是人,亏你还是医者,小芸的哥哥,不过只有九岁,他从高空坠落,连尸骨都找不到了!”范大夫咬牙切齿地说道。
年幼的小芸,让他想起了自己早夭的女儿。
悲痛欲绝的村民,让他无时无刻不记起丧女之痛。
“要怨只能怨他们要替小慈恩堂办事,你要知道的,药皇阁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谁动谁死。还有,你多次联合云笙,冒犯药皇阁,你以为,你还能安全地离开这里,”颀芳菲面色阴狠,眸底毒光一闪而过。
她掩在了衣袖下的五指上,发出了一片森然的绿意。
“颀药人,你答应过我,放过他的,”药容这才知道,原来颀药人真的对无辜的村民下了毒手。
这阵子,由于小慈恩堂的崛起,颀药人整顿药皇阁,药皇阁内,稍有不顺从,轻则被驱逐,重则无端端失踪。
整个药皇阁如今都是人心惶惶,药容身为玉京城的药皇阁第三把交椅,内心也是敢怒不敢言。
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颀芳菲居然会丧心病狂到,为了制衡小慈恩堂,直接杀害无辜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