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勉强笑了笑,“荣娘,你肯来看我们,我们就很高兴了,本来进京一事,是想瞒着你的。只是我们因担心被大伯家的人看见,故每日都闷在邸舍里等消息,不见天日的生活着实难熬,心下太过苦闷,这不犹豫了好久,才决定寻你出来一道说说话。”
歆娘见到了温荣,心里多多少少好受了一些,吃了一块松子酥后郁愤地说道,“除了温中司侍郎,平日里与阿爷交好的官员,都几乎断了往来了。盛京陈府又是断断不能回的,大伯、大伯母都是落井下石的人。阿爷在朝夕之间被孤立,估摸是大伯在中间做了手脚。”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陈知府经过了这一难,对要如何为官,该认识更深刻了,阿爷与陈知府一样,为官多年,却棱角不灭,旁人不免操心。
不知三皇子李奕继承大统后,是否会重新召回并重用陈知府。
温荣认真地说道,“这段时日我住在遗风苑里陪伯祖母,你们可随时写信与我,我会常来看你们的。”
月娘颌首道,“荣娘,若是无我们的信件,你千万别过来了,我们打算换一处邸舍。先前之所以住在崇仁坊,是因为房大学士的府邸在这,可如今发现崇仁坊里朝臣府邸过多,不慎便可能撞见相熟的家眷,故想重新寻上一处清净的。”
温荣对陈知府家眷住邸舍亦有疑惑。不论哪一处市坊,邸舍都是人来人往。难有清净的,“陈知府在盛京里没有购置宅院么。”
达官贵戚会在城里置办宅院和铺面。陈家是大族,不论城里亦或是郊区的庄子,都不会少了。
“有是有,可那几处宅院都是大伯母帮着打理的,她就等着我们出事,好将地契全改到大房名下。”歆娘深抿着嘴,眉心皱做一团。
温荣虽有想到请伯祖母帮忙,可还未和伯祖母商量过,不能擅自做主了。轻叹一声说道,“你们先别担心,待我回去问了伯祖母,看是否能寻到一处安静的宅院,总好过了住邸舍,搬来搬去没得安稳。”
两家娘子又说了一会话,转眼过了巳时,温荣瞧见月娘坐立不安的,知晓月娘是在担心独自留在邸舍里的陈夫人。
温荣浅笑说道。“时辰不早了,你们该回去陪了陈夫人用午膳。”
歆娘望了望茶案上的糕点,味道难得的好。
温荣命绿佩将糕点装回食盒,递与歆娘。说道,“我做得辛苦,可不许浪费了。”
歆娘终于笑了一声。羞涩地接过,答应一换了邸舍。就立即告诉温荣……
三位娘子戴上幂篱,才从二楼雅室走下。温荣便迎面遇上了一袭银白金绞边团蟒锦袍,束银冠玉带的五皇子李晟。
温荣一惊,慌忙低下头,想来自己戴了幂篱,五皇子是认不出自己的。
同李晟擦肩而过,温荣心放了下来。
“温四娘?”
听见了五皇子干净清朗的声音,温荣脚步一滞,无法只得回身摘下幂篱,拜道“奴见过五皇子。”
陈家娘子知晓眼前玉面冷俊的郎君居然是五皇子时,心怦怦跳个不停,可拜不是,不拜也不是。
李晟余光掠过了温荣身后的两位女娘,疑惑地看着温荣问道,“温四娘为何在崇仁坊。”
昨日温四娘与德阳公主的辞谢信里,分明说的是要陪前黎国公府夫人,前黎国公夫人同太后交好,德阳自没有为难的道理。
前黎国公府在安兴坊,温荣却陪到了崇仁坊。
温荣无可奈何地回道,“回禀五皇子,奴是约了姐妹至崇仁坊茶楼吃茶。”
温荣盼着快点打发了五皇子,陈家娘子不愿意叫人知晓了她们在盛京,可却偏偏碰上天潢贵胄,好在五皇子是个寡言少语极其冷淡的,应该对付两句就能走了。
“温四娘好友是哪家府上的。”李晟已看出温荣身后躲躲闪闪的女娘并非是盛京贵家府里的,虽然这事与他无关,可却莫名地问了出口,温四娘面有忧色,该是遇到了难处。
温荣听言抬眼诧异地望着李晟,秀挺的身姿遮住了窗棂里透进的阳光,半明半暗,冷静淡然的目光里分明没有打探的意思,可为何要问得如此清楚。
欺骗皇家人,任何人都知道此举相当不明智。
陈月娘知此事瞒不过五皇子了,不想为难了荣娘,更何况若是能得到五皇子相助,说不定阿爷就有希望了。
陈月娘牵着歆娘盈盈走上前,拜道,“奴见过五皇子殿下。”
二位娘子没有摘下幂篱。
温荣明白了月娘的意思,望着李晟颦眉问道,“不知五皇子可否至雅间说话。”
五皇子颌首,转身吩咐了跟在他身边、着藏青袍服的随从几句话,待那人离开茶室后,五皇子才命茶博士引了去雅间。
那随从看着不似一般的仆僮或内侍。
可纵是有疑惑,也不能多问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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