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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第二次汉越之战【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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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仿若无数把利剑一般,将清晨的雾气刺破,露出隐藏在雾气背后的大军。在呼啸的北风中招展的旗帜,暴露了他们的身份。一个大大的越字在寒风中不屈的展开。

看着营门紧闭的汉军营盘,舌庸有些不满,他在这里已经等待了足足有半个时辰,而且这时间只多不少,但里面的汉军却是仿佛什么也不知道。当然舌庸知道汉军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仅仅是看加派到木墙上的长弓兵,舌庸就知道杨子璐绝对已经知道了自己到来的情况。只是他出于某种想法,而装作不知道罢了!

“将军,你说杨子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已经知道我越军到来,却是不出战。他杨子璐不是连破姑蔑城,再破诸暨城,难道他越打这胆子就越小了不成?”大将讴阳驱车到舌庸身边,疑惑中带着些许苦闷的问道。讴阳他可不喜欢漫无目的地等下去,虽然时间才过去半个时辰多点,但他已经感觉仿佛过去了一年那么长的时间,这已经不叫待了,而是叫煎熬了!

“杨子璐这是在玩曹刿那一套!”舌庸闻言,对讴阳安抚道。但如果敏锐的人,他会发现到,舌庸声音虽然语气不屑的说道,但他脸上的声色却一点也没有不屑的迹象,反而颇为凝重。那是因为身为大将的舌庸,现在也已经感到烦躁。更别说下面的那些小兵了,这让舌庸越发不安,他已经有些明白杨子璐的想法了。

讴阳闻言,怔了怔开口说道:“杨子璐是在学曹刿的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不过他难道就不怕打击了汉军的士气吗?”

舌庸摇摇头说道:“你不明白,虽然打击是会有的,但汉军不是一直普通的军队。从汉国立国以来,在杨子璐统帅下,汉军一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也导致了汉军士兵心中有着不一样的骄傲,杨子璐不让他们出战,他们会焦躁,会愤怒,但不会因此而感到丧气。当他们再次出战的时候,他们会将之前忍耐的焦躁和愤怒化为力量。那就仿佛一头被关押在笼子中的饿虎,他不会因为被关押在笼子内,就失去了他王者的威风!反而会因为饥饿而变得更加危险,更加凶狠!”

“啊!这……”讴阳怔了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良久,讴阳这才说道:“这岂不是让杨子璐白白消耗我们的士气,而我们只能够眼珠子的看着了吗?这实在是太过憋屈了!如果是这样,将军我们不如现在就鸣金收兵吧!好过在这里让杨子璐随意折辱!”

说到这里,讴阳忍不住脸色涨红,显得他格外的愤怒。

“当然不能够让他这样做了,不过现在我也只能够尝尝这个办法了!”舌庸闻言,眼中也闪过一抹怒色,思索了半响,沉声说道。话音刚落,便对身边的驭手吩咐道:“将兵车驱使到汉军营盘外,不过注意距离,别靠近一百五十步内!那可是汉国神箭手的射程内!”

“诺!”驭手应了一声,立刻挥动长长的马鞭,喊了一声:“驾!”兵车拉起两道滚滚烟尘,飞奔而出,很快就来到汉军营盘一百五十步外。让驻守在木墙上的两名汉军神射手,恨得咬牙切齿,却没有办法,还真让舌庸说对了,这个距离,汉军的神箭手只能够望洋兴叹。

舌庸深呼吸一口气,朝汉军营盘大汉道:“杨子璐,我舌庸就在这里,你可敢率领兵马和我舌庸一战!”

距离虽然远,但舌庸中气十足的声音还是穿透了空气的阻挡,传了过来。很快就有驻守在城墙上的士兵将舌庸的话传达了给杨子璐听。

当时杨子璐正在洗漱,听了士兵的禀报,吐出了口中的漱口水,接过一边士兵递过来的毛巾,一抹嘴上的水迹。杨子璐这才不以为然的说道:“让人去给舌庸喊,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还敢称勇?当真不怕笑掉他人大牙。”

士兵将杨子璐的很好的贯彻下去,他先找了三个嗓门大的,让他们先演练了三次,这才让人上了木墙上。三名大嗓门的士兵,立刻拿起扩音筒异口同声的大吼道:“对面的舌庸听着,我家主上说,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还敢称勇?当真不怕笑掉他人大牙!”

声音传得远远的,就算是位于越军后方的民夫也可以清晰的听到汉军士兵的喊话。

城墙上的汉军士兵闻言,立刻哈哈大笑。之前因为越军压上来的紧张感立刻一扫而空,他们这才记起,对面的舌庸,还是自家的手下败仗。一下老兵立刻鼓吹起当初如何击败入侵汉国的越军,还鼓吹起舌庸当初被俘虏的情景。

当然这些都有不少的不实,比如什么舌庸一见到汉军过来,立刻跪下来大喊:“爷爷饶命,我投降!我投降!”这就是假的了,虽然作为敌人,但杨子璐还是挺佩服舌庸的风骨的。

不过一众汉军新兵可不知道,加上之前在姑蔑城、诸暨城两战,再到现在直逼越国首都,他们都为此感到自豪,人人心中都对越军士兵感到几分不屑,心中的畏惧和紧张少说也去了三分。

虽然听不到那些老兵的鼓吹,但三名大嗓门的士兵声音刚刚落下,那巨大的哄笑声,舌庸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的。舌庸也忍不住老脸一红,虽然名义上他只是败给杨子璐一次,这虽然不是什么好事情,但也不代表以后会一直输下去不是!但实际上舌庸在汉军内败了一次,还有姑蔑城内,也被杨子璐坑了一次,算起来,他在杨子璐手下已经败了两次。

但舌庸转念一想,现在的情况已经拖延不下去了,舌庸便想,自己也索姓豁出去了,自己这张脸皮也不要了!怎么样也要杨子璐出战!

舌庸再次让人驱车而出,大吼道:“杨子璐,既然我是你手下败仗,那为什么不敢和我一战啊!莫非是怕了我是孟明视呼?”

孟明视是春秋时期秦国秦穆公麾下的大将,父亲是大名鼎鼎是秦国卿大夫百里奚,他曾经连续两次出兵晋国,结果都被晋国打败。不过秦穆公依旧使用他,最终孟明视在第三次战斗的时候大败了晋国,让附近的西戎小国都大为震惊。二十多个小国和部落来到投靠秦国,让秦国不费一兵一卒就扩地千里,一跃成为西部强国。

孟明视也因此成为了天下闻名的大将。舌庸这话是在暗示也在刺激杨子璐,孟明视也联系败了两次,但最后第三次也击败了晋国。而他舌庸也连续败了两次,同样勾践也没有将舌庸罢免,而是继续信任他,舌庸的情况和孟明视何其的相似。那你杨子璐,敢不敢和我一战啊?

杨子璐虽然不太知道孟明视是什么人,当并不妨碍有人告诉杨子璐,好歹也是“名门”出身的残竹自然知道孟明视是什么人,还有孟明视的典故。他当中给杨子璐一说,杨子璐就明白过来了,心中暗笑道:看来舌庸还真的着急了,居然连脸皮都不要,豁出去了。

杨子璐手下的人可没有杨子璐那么好耐心,特别是黑熊霍然站起来,大声叫嚣道:“他舌庸是什么人啊!不过是手下败将,昔曰囚牢之俘虏罢了!这样的话都敢说出来,主上,你让末将出兵,末将立刻带人灭了他丫的!让舌庸知道,手下败仗就要有手下败仗的觉悟!”

“主上,让末将出兵吧!末将之需要本部人马即可!”韩甲丁唯恐被黑熊抢了,不惜下血本道。

黑熊闻言心中大怒,也不甘示弱,韩甲丁话音刚落,黑熊就已经咆哮道:“主上,末将也可以,我也只是要本部兵马出战即可!”

“都别吵了,不就是一个舌庸吗?着急什么?都闭上嘴吃朝食。”杨子璐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拿起放在矮桌上的筷子,慢条斯理的尝着一块猪扒。

来报信的士兵,犹豫了片刻,问道:“主上,那应该如何回应舌庸他?”

“不用回应。”杨子璐吞下口中的猪扒说道,但话音刚落,杨子璐又感觉这未免会让人觉得自己怕了舌庸,于是杨子璐对刚刚转身的士兵喊道:“等等!”

黑熊和韩甲丁这些好战者立刻竖起耳朵,手中的筷子也不动了,他们还以为杨子璐准备出战了呢!

“诺!不知道主上还有什么吩咐呢?”士兵可没有他们那么多小心思,听到杨子璐喊话。士兵慌忙转过身来,朝杨子璐躬着身,毕恭毕敬的问道。

“你去给舌庸回应,就说寡人今天没有心情,你舌庸明天再来!”杨子璐说完嘴巴立刻塞入一块猪扒,仔细尝着口中的美味。

“诺!”士兵应了一声立刻快步转身而出,将背影留给韩甲丁和黑熊他们这帮失望到极点的好战者。不过他们看了看还在和猪扒战斗的杨子璐,登时大感无奈,心中感叹一声,心道:看来今天是没有仗打了!

有这个想法的不仅仅是他们,在听了汉军喊过来的话后,舌庸也和黑熊、韩甲丁他们都生出同一样的想法。杨子璐不肯出兵开战,舌庸也不可能让士兵在这野外干站着吧?舌庸只能够长长叹息一声,神色不振的对讴阳吩咐道:“鸣金,下令大军回营休息!”

刚刚回到营盘,就看到文种守候在营门边上,舌庸登时感觉心中一阵惭愧,自己拍着胸口说话,结果这次信心满满的出战,却是一无所得。等兵车到了营门边上,舌庸就让驭手停下兵车,舌庸对文种拱拱手,满脸愧色的说道:“大夫,我这次实在是……”

舌庸话还没有说完,文种已经走上兵车,摆摆手,打断舌庸的话道:“舌将军不必多言了,今天的战事,文种在开战之前已经派人到战场附近侦查,每过一刻钟就送一次口信回来,所以今天的战事文种在将军回来之前已经知道了。”

舌庸闻言禁不住老脸一红,有些唯唯诺诺的说道:“舌庸实在是,实在是……”

文种摆摆手,再次打断舌庸的话,说道:“舌将军这事情就不用说了,今天虽然一无所获,但文种也知道罪不在舌将军身上!所以请舌将军不必如此介怀。”

舌庸闻言,叹了口气说道:“大夫这样说,舌庸感觉更是惭愧,今天用重金打赏的士气恐怕已经去了七七八八了!明天再去挑战汉蛮子,我已经再没有今天这样的把握了!实在是辜负了大夫的万钱币啊!”

“那就再重赏一次,每人二十钱!不过是六万钱而已,现在余下的钱财还足够重赏两次!”文种脸色坚毅的说道。

舌庸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感动,但他犹豫了半响,还是开口劝说道:“大夫,话虽然如此,但明天如果杨子璐还不出战呢?再说,之前的赏钱已经不足够了,如果明天打赢了杨子璐,之前给士兵的承诺可是兑换不了,这会严重的打击士气!”

文种闻言,也是犹豫了半响,这才说道:“杨子璐的出战的事情我也不能够保证他一定出战,不过我想到一条也许可以激杨子璐出战的计策。”

“哦?”舌庸闻言虽然惊讶,但也有几分隐藏颇深的半信半疑之色。舌庸自问他今天已经尽力了,连老脸都不要,豁出去了。文种虽然足智多谋,但能够想得出比自己多么出色的计谋啊?如果出色一点点,那对杨子璐又有什么用啊?

文种见舌庸有些不太相信,也不以为意。刚想开口说话,但立刻发现自己现在坐在兵车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难保不会有杨子璐间台的细作,于是文种对舌庸招招手,以示舌庸附耳过来。

舌庸见状虽然有些不喜,但还是附耳过去。但文种才在舌庸耳边说了几句,舌庸那张本来有些半信半疑的脸,登时仿佛迎上温暖春风的花蕾,立刻绽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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