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之人的力气,绝不是她一个小小少女承受得了,更何况还是最为娇嫩柔弱的手腕,云潇这样一用力,她的手腕必定能红肿疼痛个几日,果见她的脸登时白了起来。
云潇微微一笑,吐气如兰:“还闹不闹了?”
她疼的扭动了身子,云潇却不放手,反而更加使劲。终听她哑声道:“快放手,我不闹便是。”
她一脸怒色,想喊痛又硬忍着,恨恨的看着面前的上阳郡主好整以暇的松了手。这一看,却不由自主的看了下去。只觉的面前的郡主,一颦一笑尽是温文和善,风姿竟比从前见的时候好了不知多少。
她不自觉的压低了气势,但还是很委屈:“我是定国公三女妍雅,想必你不认识。你这妖女,你害了我二姐,还有脸上门来!果然是上京名声最差的郡主,幸灾乐祸不说,还出手伤人!”
好烈的脾气!云潇懒懒一笑,道,“我声名如何,不劳妍雅小姐费心,只是这伤人一条,我却不能苟同了,明明是小姐你冲过来要动手,难道我还不能自卫了么?再者,你口口声声说我害了你二姐,可有证据?”
妍雅冷哼一声,道:“明明楚国七王与我二姐的婚事已经定了,你却害我父亲被查办,毁了这门亲事,还有脸来问。这等厚颜无耻之事,也只有你上阳郡主做的出来。”
云潇瞟了一眼虚掩的屋门,高声道:“这亲事已经做定了,你二姐不日出嫁楚国,何来毁亲一说?楚国七王绝不是背信弃义之人,不会因为你等家门不幸,就转身回国的。”
妍雅还要再说,便听得屋内一个幽幽的女声道:“我三妹少不更事,冲撞了郡主,郡主可要包含。我如今身子不妥,不能见客,郡主请回罢。”
这可倒奇了,叫她来的,如今又叫她走,莫非当上官云潇这般好玩弄的?凤眸略过一丝犀利,云潇看了看惊慌难安的六公主,又看了看怒气未平的妍雅,扬声道:“还是佩之小姐知书达理,如此我便走了,改日再来恭贺。”
妍雅终于按捺不住,怒道:“你实在欺人太甚,根本不是来探望,是来瞧笑话的罢……”
云潇忽的停住了步子,凌空一个翻身掠空三丈,掠向佩之的闺房。
伸腿,踢开半掩的屋门。
屋内一片昏暗,隔了屏风,隐隐可见一个红衣少女侧身卧于床榻。
踹倒屏风,一瞬之间,便到了她床边,上官云潇劈手,将她面纱取下。
容佩之似是不能想到云潇这般冲了进来,张皇无比,掩口低呼。面纱扯动了她盘好的发,长发披散如瀑。
六公主与妍雅也一同奔了进来,见到云潇的行径,三个人一齐尖声惊叫。
日光透过层层纱帐,已被滤得只剩水红之色。柔和旖旎的颜色,映在她苍白的脸颊,显出了几分妩媚秀丽,只是那红色的柔光,亦是映在她长发之上,恰如雪地里的一树红梅,嫣然绽放。
她的眸子依然含情,唇角仍旧弯起,只是昔日那如云的青丝,竟是雪白刺目。
那一日少女明艳如花,此刻却是凋落如同秋叶,破损而脆弱。
白发苍苍,触目惊心。
佩之仰首,定定的望着面如死灰的上官云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