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氏微微颔首,道:“夫君,你想想,伯光和二伯现在是shiuo他们二人起了异心,那么……大伯怎么办?”
甘氏点点头,将额头上有些散乱的发丝抚到耳后,道:“不错,二伯和伯光都不会对大伯有异心,夫君说的很多,这一条,我相信。可是,大伯信吗?大伯身边的人信吗?”
张飞一愣,没有回答。
甘氏自顾自地道:“也许,大伯也不会信。可是,大伯身边的人,就不会有这种担心吗?夫君,你想一想,二伯和伯光都不在大伯身边,他们以后是要领兵出征的。而大伯身边有不少人,是天天跟他在一起的,他们将身家性命依托于大伯身上,怎能不为大伯考虑?他们发现一种不利于大伯的不信,可是天天如此,等说了上千遍,只怕以大伯意志之坚定,也会有所动摇。君臣之间最忌讳的,就是隔阂,一旦产生了隔阂,那么这种隔阂就会越来越大,永远无法消弭。夫君,你还认为伯光做得不对吗?”
张飞的脸色很是精彩,既有庆幸,又有后怕,还有震惊。庆幸的是,田凡看清了风声,将此事直接拒绝,后怕的是,如果田凡答应了,那后果是可怕的。震惊的是,自己的小娇妻,竟然有如此的见识,实在是出乎意料!
咬咬牙,张飞握住甘氏的手,道:“夫人,多谢你的开导!”
甘氏温柔的一笑,反握住他的手,道:“夫君,你我夫妻yiti,我为你做shime都是应该的,说这些话,显得生分了!”
张飞一笑,道:“能娶你为妻,的确是为夫前世修来的福分!”
言罢,他放开甘氏的手,道:“夫人,我马上去二哥那里,将这番话告诉他!你自己吃饭吧!”微微一顿,他道:“如果我回来的晚了,你早些休息,今天也够累的!”
甘氏没有阻止的,只是微微一笑,点点头。
张飞出门上马,飞奔出府。
两人这一通谈话,说了近一个时辰,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城内早已宵禁,可是张飞已经顾不得了。
刚刚奔过一个街口,张飞只见前方一串火把下,一队巡逻的士卒正迎面走来。
为首的士卒呛啷一声将钢刀抽出,让士卒们结阵,大喝道:“宵禁期间,何人骑马奔驰?速速下马接受盘查,否则视同乱党杀无赦!”
张飞大吼道:“去你娘的,连你三爷爷都不认识了?滚开,挡我者死!”
那士卒被这如雷吼声吓了一跳,再一听来人通报的身份,自然将张飞和来者对上了号。话说,张三爷的吼声,可是在徐州出了名的,除了他,估计没有人能搞出这么大动静。吓得他忙命令士卒让开去路,这是爷,咱是孙子,得罪不起!
张飞没有理会他们,直接穿插过去,直奔关府。
来到关羽家,拍开门,他直奔内宅。
关羽已经接到消息,一边披衣起身,一边嘟囔道:“三弟这厮,这是要干shime?”
夫人胡氏一边帮他穿衣,一边道:“三叔性格鲁莽,但不会胡闹。这个时候过来,一定是有急事的!夫君,你还是快去看看吧!”
来到主厅,还没得等他说话,就被张飞拉住。张飞看看客厅里伺候的下人,给关羽打了个眼色,关羽顿时一愣,看来,事儿不小啊!
他挥手斥退下人,略带埋怨地道:“三弟,大半夜的,你想干shime?”
张飞道:“二哥,你听我说,我们都错怪伯光了!”他将甘氏的猜测告诉关羽,关羽听完之后,完全石化。甘氏的推断,完全能成立!他常看春秋,自然知道文人笔杆子和嘴皮子的厉害。颠倒黑白,颠倒死活,能把马说成鹿,就没有他们干不成的事儿!
半晌,他的脸色变得通红,懊恼地道:“三弟,这……我……我明日就去找伯光道歉!”
张飞摇摇头,道:“二哥,去不得呀!伯光为何不把这个理由明说?他是用心良苦啊!”
关羽一愣,道:“此话怎讲?”
张飞长叹一声,道:“二哥,伯光不告诉我们,担着与我们兄弟决裂的危险,也要找一个扯淡的理由拒绝这门婚事,这是一个明显的信号,就是告诉我们,以后要少直接打交道!哎,我也是听了雪儿的话,在来的路上才品味出这些的。二哥,我们以前曾经议论过,子龙得了伯光送的青釭剑,但是却没有跟伯光走动的很勤。我们曾经说他没良心,现在看来,人家早就悟透了这里面的道道儿啊!
“哎……大哥身边,再也不是只有我们兄弟的时候了,大哥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大哥,他还是我们的主公啊!”
关羽听了,不由怅然一叹。是啊,跟大哥一起喝酒快乐的日子,已经越来越少了!
张飞道:“二哥,为了我们兄弟,也为了伯光,以后我们与他之间要少些走动。”
关羽点点头,又是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