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嘴角一撇,沉声道:“大老爷,非是张林背后说人坏话……麋沅虽是二老爷心腹,但说起本事,远不如麋涉厉害。此人也就是会些把式,不足以抵挡刘闯。大老爷久不在家,所以不太清楚那刘闯。之前这厮被人陷害,也不知怎地就性情大变……他以前胆小,但手上并不弱。非是我自夸,若真个火拼,这朐县城中,恐怕除了刘勇和朱亥,没有人是他对手。”
“那你呢?”
见张林侃侃而谈,麋竺突然来了兴致。
张林道:“若单打独斗,十个张林非刘闯对手。
但若真要杀他,张林倒是愿意请命,将此獠人头献于大老爷面前。”
“那你需要多少人?”
“请大老爷与我三百人足矣……同时,封锁城门,全城设卡。只要发现刘闯踪迹,就击鼓为号。张林愿与大老爷立下军令状,刘闯他绝活不到天亮……不知大老爷可愿信张林一回?”
麋竺闻听,哈哈大笑。
“张林,我既然问你这些,自然信你有此手段。”
他犹豫了一下,沉声道:“我府中尚有八百僮客,就一并交给你来指挥,务必要将那刘闯斩杀。”
“喏!”
张林拱手领命,大步流星而去。
麋竺在中阁踱步,片刻后沉声道:“麋泽!”
“大老爷有何吩咐?”
“你立刻带人去城外田庄,不必问三娘子态度,就算是给我绑,也要让她上车,连夜赶奔郯县。此外,田庄内三百僮客,还有十车彩礼,也都一并带上。到郯县后,与子方说明就是。”
麋涉听罢,领命而去。
麋竺则轻轻拍了拍头,坐下来长出一口气。
突然,他冷笑一声,仿佛自言自语道:“区区鄙夫,也敢张狂……哼,这朐县不管怎样,也轮不到你一个鄙夫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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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龙在秦东门大街上急行,铁蹄声阵阵。
朐县百姓,更是感到万分紧张。
之前和羽山贼一战才过去不多久,刚恢复了平静,又突然间全城宵禁。
里闾烈焰熊熊,令人们感到非常担心。没听说有战事啊?怎么突然间,又打起来了呢?
一时间,人们关门闭窗,在屋内提心吊胆。
身后的追兵,已经没了声息,刘闯突然勒住缰绳。
象龙长嘶一声,四蹄稳稳落地。刘闯坐在马背上,脸上露出迷茫之色……这个时候,城门已经落锁,又该从哪里出城?他看了一眼马背上的麋沅,眉头一蹙,一下子将他从马背上掀下来。
蓬的一声,麋沅摔落在地,昏沉沉睁开眼。
“说,麋竺是如何知我计划?”
盘龙枪冰冷的枪锋,抵在麋沅的脖子上,令麋沅顿时清醒过来。
“刘闯,你敢无礼!”
话未说完,麋沅只觉肩膀一疼。盘龙枪毫不犹豫的刺入他的肩膀,把他生生钉在了地上。剧烈的疼痛,让麋沅发出一声惨叫。他瞪大眼睛,露出骇然之色,看着刘闯,脑袋里一片空白。
“我再问你一回,麋竺为何要杀我。”
“大老爷听说你要带三娘子私奔,所以非常恼怒,于是命我前来杀你。”
别看麋沅平日里做出一副强硬姿态,可是却受不得半点痛。大枪刺透他肩膀,让他再也不敢硬气,连忙开口道:“大熊,非是我要杀你,乃大老爷差遣。看在昔日情分上,饶我一命。”
“是何人告密。”
刘闯厉声喝道。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傍晚时,大老爷命人送三娘子去城外田庄,还让我兄长率五百锐士,前往盐水滩剿杀你叔父和朱贼曹。我只奉命杀你,其余事情,我真的是不清楚啊。”
看样子,这家伙是真不知道。
刘闯眼睛一眯,抬起大枪。
“多谢孟彦不杀之恩,多谢孟彦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