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声音有几分呜咽,四少爷死了,“四奶奶是不是将丧葬事筹备起来?四少爷在义庄太委屈了。”
“此事没有定论,我亲眼见到夫君尸首之前,我绝不会相信他死了。”
“四奶奶。”
“就这么定了。”
丁柔虽然表面平静,可她的内心是慌乱的,无错的,在如此严峻的形势下,即便是她也有几分方寸大乱,她可以当着差役的面熟说尹承善不会叛国,她也用这句话宽慰自己,然她对将来有些许的迷茫,一旦定罪她作为尹承善的妻子,会受尽发配之苦,子孙后代...她还没有儿子,倒也省事了。
强打着精神安顿好下人,丁柔一直是镇定的从容的,再多的茫然也不会表露在表明面上,如果她乱了,一切也不用抗争了,丁柔并未去后宅,来到他的书房门前,这里有王妈妈亲自看着,不会突然多出什么东西来。
“四奶奶。”王妈妈弯了弯膝盖,丁柔勉强露出一个笑脸,“辛苦你了,我进去看看。”
推开书房的门,丁柔抬脚越过门槛,屋子里飘散着淡淡的书香,关上房门,虽然书房里暗上一些,但她却觉得安心。面对差役她不是不怕,其实她腿肚子都在打颤,在没有人权的古代,讲道理也是很危险的,多亏当时她看过大秦律例,要不然如今情况会更惨。
丁柔也是个女人,也没她想象中的坚强无谓,在下人面前她能装出来,但单独留她自己,她亦会显得脆弱。慢慢的走到椅子前,慢慢的坐下,她的双脚放在椅子上身体慢慢的缩成一团,夕阳斜照,将脸贴紧膝盖,丁柔嘴唇微动,喃喃自语着,过了好一会,等到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守在书房门口的王妈妈突然听见里面丁柔的问话声:
“王妈妈,监察院的人可曾到府上来?”
“回主子的话,府上没再来任何的人,没见到监察院的黑衣人。”
丁柔双手捂着脸,太好了,监察院的人没有来,这意味着尹承善是被人陷害的,如果尹承善真的叛国的话,那位于统领一定会派人来搜府。
虽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书房黯然无亮,但在丁柔眼前仿佛出现了一抹亮光,直直压下来的如同铅块一样的乌云也仿佛淡了一些,也许事情没她想得糟糕,可尹承善是生是死,才是如今丁柔最忧心的。
她振奋了精神,点燃蜡烛,书房里明亮了一些,她在书桌上翻看他写过的东西,亦有几本公文,也看见了几本账册,摊开账册,是熟悉的记账方法,有一对神仙一样万能的穿越前辈,丁柔很清楚的看明白官府账本,核算明细...丁柔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来。
但这几本账册被尹承善单独从衙门里拿回家,出事前他又在书房忙个不停,如何看都不寻常,丁柔翻看着账册,旁边的备注里的字是尹承善写的,“你到底从账本上看出了什么?为什么我不明白呢?”
看了好一会,丁柔放弃了账册,不管尹承善知晓了什么,她是没看出来。在书房继续寻找线索,移开一沓宣纸,一个檀木盒子出现在她眼前,丁柔将手中的宣纸放在一旁,拿起檀木盒子,上面的锁是虚扣的,她的食指挑开鎏金锁,打开盒盖...丁柔眼泪盈眶,“笨蛋,大笨蛋。”
从出事后一直没流泪过她此时眼泪顺着眼角滚落,泪眼朦胧的她喃喃的骂不知生死的他是大笨蛋,蜡烛里的火花啪得一声,光亮更重,丁柔手捧着盒子,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主子,主子。”
丁柔将盒子盖上,擦掉眼泪,尽量压抑着呜咽:“什么...什么事?”
“是雅菊。”
“姨娘怎么了?她还想去京城求情?”
丁柔一听是雅菊找她,便知晓姨娘又不老实了,雅菊语气里满是无奈,“奴婢是劝了又劝,她不停的哭,晚膳也不用,水也不用,一直说去请太太开恩,奴婢本不应该麻烦四奶奶,但她这幅模样长久下去会伤眼睛,也伤身体。”
丁柔将盒子压在胸口,她是他生母,不能动怒,即便说理也得等他回来,目光落在大秦律例上,丁柔拿起律例翻找能给她帮助的条令,当时还是她还是在帮二姐姐时认真研读过,有些太条目记不太清楚。
以太祖帝后的为人,他们即便痛恨叛国的人,但应该不会草率的定案,谨防冤假错案发生...找到了...丁柔欣慰的笑了,哪怕你死了,我也不能让人将脏水泼到你身上,你想说的话,我明白了。
ps如果没大事发生,尹承善按部就班得升到一品太久了,也太困难了,也体现不出丁柔,最后她成为一品夫人,并非全部来自于丈夫。再求两张粉红。